# 魔幻贵州田野报告二期
2019年12月18日,中国美术学院网络社会研究所与空间生产小组在黄孙权教授的带领下,第二次踏上了西南延绵的丘壑。「乡建中的中国」正被一个巨大网络结构下被卷动着,出发以便思考,行动以便反思,学会在田野中辩证看待自己与他人的关系,琢磨社会─技术关系如何共同地形塑我们。
此次贵州乡村扶贫建设调研探访的行程共计7天,贵阳市的花果园社区 (18-19);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都匀市毛尖镇坪阳村螺丝壳河头茶叶农民专业合作社(19),三都县九阡镇石板村 (20);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丹寨县万达小镇-标志性地产扶贫(20);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兴义市楼纳村大冲组楼纳国际建筑师公社 (21),安龙县坝盘村 (21),巴结镇南龙布依古寨 (21- 22);安顺市的紫云县中洞苗寨 (22);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榕江县大利村妇女织染拟合作社、侗天山居民宿 (22-23),归柳村,丰登村倚山人手作工作坊 (23),黎平县茅贡镇粮库艺术中心&乡创学院 (23),从江县占里侗寨,高增村乡约乡见村寨联盟、从江生态文化社&侗房民宿(24),黎平县無名营造社,黄岗侗寨创客中心、好声音客栈、村民民宿组群 (24-25)。
自2016年起围绕着“城、乡的空间生产”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多次的田野调查实践。贵州田野报告二期系列文章是「乡建中的中国」研究课题下暂时性的田野思考。无论如何,故事带来更多的理论思考,我们在田野间发现的问题、思考和案例书写,都是大时代下中国、山水、群体、个人的共同足迹,提供讨论和批判的基础。
撰文:张骋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生
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网络社会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摘要[mfn] 本文作为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网络社会研究所“乡建中的中国”贵州田野调查的理论小结之一,修改前论文曾发表于第四届网络社会年会“网民21:超越个人账户” 青年学者论坛“Panel1:当代网络社会的精神生活”,中国美术学院,浙江杭州,2019年11月22-24日。[/mfn]
如果说“贵阳花果园文化艺术中心”是一个仅仅存在于高德地图,甚至在百度地图上都无法定位的地标,那么它作为词条在各个网络短视频平台上的表现——无论是热度还是点击量都可以称得上是“平庸”。但如果将“话题”(hashtag,以符号“#”表示)调整为“贵阳白宫”或是“花果园白宫”,我们将准确收获到一个在抖音、小红书等平台中动则点赞上万甚至是十几万的“网红地标”建筑物。这栋庞然大物作为“艺术中心”显然没有被可见地运作与管理,加之在平日并不对公众开放,更贴近一种暂时无名的存在,几乎成了现实中的禁地;但是关于它的图像却成为了网络中自由流动的都市象征,还串联起了关于其用途、产权甚至是建造成本的“都市传说”。而大约在2019年7月[mfn]2019年6月,笔者尚未在百度地图上找到这个建筑物所对应的名称,不过在2018年8月准备本文之时,却发现“白宫”作为相应的名称出现了,关于此地的“首评”发布于2019年7月21日。[/mfn],百度地图上收录了“白宫”作为这个建筑物所对应的名称。本文将具体考察花果园白宫在社交平台上的出现时间、关键词分布状况等内容,尝试了解网络平台对于花果园艺术中心富有想象力的再命名过程,以及,在大数据产业发展的过程中,这个接近于无名的建筑物又以“白宫”之名伴随着何种中国大陆西南部的都市中心性。
关键词:贵阳花果园、网红地标、网络命名、都市中心性
一、市中心依旧喧哗
不知道在1960、70年代因为现代都市更新进程让都市问题愈演愈烈,以至于甚至不得不承认“市中心已死”的上一代美国规划师是否能想象:在今天中国大陆的西南部,有一座基于拆迁十万余人的新城,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内完成了再建与投入使用,成就了一个饱含喧哗与躁动的新都市中心——贵阳花果园。
1.1 中国最大的棚户区改造项目
作为“中国最大的棚户区改造项目”[mfn]具体来说,花果园项目总规划面积10平方公里,建设用地面积4平方公里,总拆迁户数2万余户,涉及拆迁人口 10多万人,拆迁面积400余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1830万平方米(其中商业200万平方米商务办公 200万平方米、公寓公建200万平方米、住宅 1230万平方米)。投资1000亿元。见:见宏立城集团官方网站:http://www.honglicheng.com/smodeleleven/9;及“‘花果园’——中国最大的棚户区改造项目”,夏进、花果园、廖迅,《大数据时代》,2016年01期,页58.[/mfn],截止2019年6月底,花果园地区已入住人口为14.3万户,共计43万余人;入驻的企业、商户的数字为20000余家,日均人流量约100万人次[mfn]见宏立城集团官方网站“地产”页面:http://www.honglicheng.com/smodeleleven/9[/mfn]。当抽象的数据落为现实,每当夜幕降临,花果园核心区域,也就是项目一期的中心湿地公园周围,人头攒动密集恍惚如跨年时的外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的“万人广场舞”人潮已不是所谓某一年龄层的专利,无论是年轻人还是他们的父母辈都将一直伴随着当下流行的蹦迪舞曲律动到深夜;销售中心大堂的每一张沙发上依旧坐着拿着楼书的人,走动的销售人员精准地判断出每一个似乎并非本地居民的路人,向他们推介身处的奇妙之地;以及网络直播主播、游客、自弹自唱的艺人还有本地居民都占据着这份喧闹的一席之地。这一片景象被包裹在层高30-50层,闪烁着景观灯与霓虹门牌的多幢高楼与国内建成最高的双子塔[mfn]贵阳花果园双子塔,即贵阳国际贸易中心,高335米,见宏立城集团官方网站“商业”页面:http://www.honglicheng.com/smodeleleven/10[/mfn](在象征上也是摩天楼式的)中;在他们东侧,是依山而建通体白色的花果园艺术中心,这座十余层巨型仿佛新古典主义的建筑体与新兴现代都市高楼林立的图景形成了触目对比,不难怪其成为了参与着塑造地方景观的重要角色,成就了定义此地为贵阳的重要图式。
1.2 “网红”地标的两个名字
可是,当我们搜索贵阳“花果园文化艺术中心”,仅仅可以在高德地图上找到目标,在百度地图上这一名称则被导向了其他地点。而作为搜索词条,这个名字在各个网络短视频平台上的表现——无论是热度还是点击量都可以称得上是平庸,甚至在“抖音”上也不存在相关的话题。但如果将话题(hashtag)调整为“贵阳白宫”或是“花果园白宫”,我们将准确收获到一个在抖音、小红书等平台中动则点赞上万甚至是十几万的“网红地标”,相关内容甚至超越了一线城市如央视大楼、上海各个美术馆与东方明珠塔,更像重庆洪崖洞在灯光改造之后收获的火爆人气。
截止2020年1月30日,以“花果园白宫”与“贵阳白宫”作为关键词,基于爬虫(python)在“抖音”短视频平台上所抓取的数据进行分析[mfn]本文仅对“抖音”平台进行数据分析,并非忽视或排除其他网络平台,只是以此为例已可引出问题,另外也不希望滥用大数据这一技术。[/mfn],相关的视频总播放量超过了两千万次,其中,相关的话题还涉及了“白宫打卡”“贵阳网红白宫”“花果园广场舞”等。早先的相关视频大约开始发布于2018年初,但未形成高密度的传播:2018年2月相关视频数只有一条,3月也未超过十条。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2019年7月26日,一条被添加了“花果园白宫”话题的视频被点赞了165446次,收到了一万余条评论[mfn]指2019年7月26日,昵称为“苗哥”的网民上传了一条15秒的视频,截止完稿时依旧是话题“花果园白宫”下点赞量(165466次)、转发量(4887次)、评论量(12036次)最高的内容。[/mfn],成为了这个话题下的热度巅峰。至此,花果园中的这幢建筑物早已成为了关于此地的热门拍摄对象,上千条摇移、航拍镜头以偌大的建筑物为背景板,弹唱、舞蹈、自拍掺杂着分享、自豪与感叹,参与着生产关于“花果园白宫”的热搜。
有趣的是,只有以“白宫”之名在百度地图上搜索,地点的坐标才会落至这栋硕大的建筑物上,而在平台的信息栏中显示着此地首评的信息发布于2019年7月21日,这与此地在短视频平台上爆红的时间相隔不过五天。但是本文倒不是要确认“白宫”作为网络迷因(Meme)的爆火与它落位命名的因果关系,更像是从聚焦在这个关于网络命名的瞬间,以希望捕捉快速变动中复杂的中国都市更新过程中的一个面貌。毕竟,鲜有已“花果园艺术中心”为话题的相关内容生产仅仅意味着这个名称并没有在某一具体的互联网平台上以“话题”存在;但也正是因为基于互联网的分享与传播,“话题”则意味着更高的点击量与绑定着的优先推送,即流量。
二、“白宫”作为都市中心的文化地景
2.1 空洞的空间占有
在故事的另一种版本中,这栋庞然大物更接近一种“无名”的存在。
作为“艺术中心”的它显然没有被可见地运作与管理,除了集团内部相关的商务用途(如会议、楼盘开盘发布会),建成以来每年仅有几次作为大型活动与会议的场地[mfn]以艺术中心为场地举办可查的活动有:2015年9月22日,“庆祝新中国成立六十六周年·多彩贵州全国中国画作品展”;2016年6月22日,“中国(花果园)智慧城市与智慧商业发展高峰论坛”;7月“多彩贵州.道中拾色”贵州油画学会年展首回展;10月12日,“未来城市发展(花果园)论坛”;2017年5月25日,“人工智能·甲秀论剑”论坛。[/mfn],平日并不对公众开放,在任何平台也都没有中心相关的对外介绍,几乎成了现实中的禁地,甚至串联起了关于其用途的“都市传说”[mfn]相关内容真实与否并非本文考察的重点,在此并不赘述。[/mfn]。
一份来自参与花果园新城规划设计团队的论文[mfn]李蕾,紧凑生态型新城规划中的“缝合”策略——贵阳花果园新城规划设计解析,《规划设计》,2011年第5期,页56-68。作者单位为上海UDG联创设计。[/mfn]显示,艺术中心的落位明确在规划红线之内,但在开发商商宏立城集团的官方网站上的精致宣传片与图片中,艺术中心从未以正立面的完整形象示人,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关于双子塔从设计、景观、工程团队及其投射出的未来愿景的详尽介绍[mfn]同[4].[/mfn]。
2.2 白色宫殿的营建方叙事
尽管营建方企图不明,但建筑从未沉默不语,落成之后的意向都在发声。
在唯一可觅的艺术中心相关资料——一部上传于2013年的宣传片[mfn]基于中文搜索引擎“百度”与“必应”提供的结果,花果园文化艺术中心在互联网上的宣传片最早上传于2013年12月3日,具体见:https://v.qq.com/x/page/i012259t4cj.html[/mfn]中,一艘地理大发现时期的帆船凌驾于天空寻找停泊之处,被叙述成“公元前,一艘紫帆银桨的镀金大船,从埃及驶向古罗马,一路碧波荡漾。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王,向她的爱人罗马统帅划波而去,这是一段美妙爱情的开始。”[mfn]所引文字为宣传片7秒至22秒所配字幕,见:https://v.qq.com/x/page/i012259t4cj.html[/mfn]而大船停泊之处就是今日的花果园艺术中心。于是,镜头伴随着大革命前夕凡尔赛宫内的声色犬马[mfn]宣传片1分7秒至1分15秒处使用的镜头为2006年电影《玛丽皇后》(Marie Antoinette)场景。[/mfn],跟随他们走过“过往”空间中的中央水景、凯旋门叠水瀑布、歌剧院、博物馆、钟楼以及皇家图书馆;在宣传片的结尾处,当一切“神话”与“历史”尘埃落定,原本的古典式的空间骤然变为了今日现代都市繁华的商业走廊与杯觥交杂的五星级酒店。
神话永远由人建构,所有的排演与误读都有所指向。上述宣传片透露出的是艺术中心在寻求历史的正当性上完全向古典西方倾斜了,而认同与追寻的“文化”与“艺术”隐喻竟是君主制下的古典欧洲统治阶级版本的繁盛。最终,与环绕着它的林立几何摩天高楼一同向往的“现代”都市,组成了一副被卷入断裂与异化却不自知的空间表征之幻象。而这种“今日”,会指向何种未来显得更加扑朔。
以及在这种状况之下,花果园艺术中心“白宫”的形象可以被视为花果园项目的重要地标之一。我们早已知道,凯文·林奇(Kevin Lynch)对于地标特点更关乎实体物外部的理论,并非是认同一种抽象的景观塑造。事实上,林奇不断提醒我们的是,人们正是基于存在于都市中的符号与意向来理解城市,更进一步的是,我们更不应该仅以浮于表面的风格或是命名来理解建筑。而作为“白宫”的艺术中心,显然除了通体白色之外与作为新世界的美利坚合众国遥望古罗马秩序与公正的白宫(The White House)并无多大联系。宣传片潜意识未说出话,仿佛意味着这栋建筑物并非在人间经历沧海桑田,而是某种从天而降的姿态“见证人间的纯真与美好”,被理解为“白色宫殿(The White Palace)”或许才更加贴切。
三、花果园作为都市中心之现实
3.1 历史的现实
不能忘记所有的地景塑造都关乎着政治经济脉络。贵阳,作为国家西南地区腹地的核心,在2008年以后直接关系到“三纵两横”城市化战略格局,具体到“黔中经济区”“南贵昆经济带”的发展。当2013年大数据产业移步贵阳之时,更是助力了其成为在2008-2017年全国GDP增幅第一的城市。而西南内陆是否能稳定的崛起,关乎着国土经济发展的平衡以及是否可以阻止胡焕庸线过度倾斜。
如果说花果园片区的改造被开发商誉为“花果园模式”作为“中国城市化发展的新探索”,成功塑造了西南城市新都市中心的模板之一。那么这种彻底的推倒重来关乎着城乡结合部以及城中村与棚户区如何迅速嫁接上“现代都市”,直接塑造“都市中心”的紧迫感一览无余。这一场巨大的重建过程,似乎更希望寄托于一次翻转实质环境就能改变“落后”社会关系,而纳入现代生产环节,换句话说,也就是希望通过改变地景而达到治理社会无序部分。
事实上,存在了半个多世纪的花果园片区在抗日战争时期就曾作为疏散地存在,并在建国后以及改革开放后承担了贵阳西南方向的交通出口,原本居民根据山势以上、下寨分布的自宅虽然在都市治理角度上形成的是违建聚落,但在另一个层面,却是在都市中从事非正式经济的劳动者们不得已的自足之举。
尽管规划方在蓝图上提出,新城建设应当把一个城市的原生文脉、历史、文化、建筑、邻里和社区的物质形式当做生命对待,整合历史资源……根据城市的“生命”历史和生存状态来维护、保持、发展和更新[mfn]宣传片1分7秒至1分15秒处使用的镜头为2006年电影《玛丽皇后》(Marie Antoinette)场景。[/mfn] 。但是,在今日的论述中却依旧搜寻不到任何留存、缅怀或者哀悼历史的痕迹:在21世纪支持着旧中心城区发展的花果园作为地理上的都市边缘地带,似乎作为都市进程之记录也尴尬得不合时宜,终究被如疥疮般连根切除。除了拆迁、安置与赔偿,土地转让等只言片语的抽象描述,我们看不到任何这些词语实际发生的具体过程:看不到关于原有社会关系状况的记录,也看不到如何维系原有社会关系的考量,也更不用说关于棚户区居民是如何适应现代住宅之空间设计的引导。
3.2 今日之现实
而在近三年基于建成状况的研究显示,花果园一期住宅的容积率超出了相关规定值的40%,社区的建筑物,也就是住宅的日照情况也并不符合国家规定,而建筑物日照时长竟然无一幢楼达标,一期社区建筑物窗口每日日照时长仅为0-1小时的占比63%,日照严重不足。[mfn]姚霞,周长威,高密度社区日照分析——以贵阳市花果园为例,贵州科学[J],2019,(37)1:67-71[/mfn]甚至该区域内的植物也面临光照不适宜的状况,而光照不适宜的绿地超过了社区绿地总面积的一半。[mfn]周长威,姚霞,刘宇星等,高密度社区贵阳市花果园植物光环境研究,河南科技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J],2019,40(5):81-85[/mfn]至于建成区域内的环境与生活品质,具体到商业、娱乐场地,文化交流空间缺失形成了“冰冷压抑的空间”。[mfn]见:田艳,贵阳花果园城市综合体建筑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发展研究[D],武汉工程大学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2017.[/mfn] 而若回过头来细看“抖音”平台上的分享,一条点赞量为3.4万次的视频配文却也自嘲“贵州火了,花果园白宫也火了。但是你们不要因为它火了就过来(玩),因为你们来我们就更堵的上不了班了。”而点赞最多的评论写着“不要再放贵州了!我怕放假回家凉皮都吃不起了!”“我家就在花果园,平时堵一个小时能到家,现在要堵2个多小时”。
而如果今天花果园区域的入住人员确实已达43万余人,而居民休闲生活之所配套设施无所适从,那么“白宫”前无论是万人广场舞中的男女老幼还人潮攒动澎湃喧哗的场景,或许正是原本里弄生活被高容积率住宅计划挤压之下的抗争性发言,也是人们尝试主动拿回生动的生活、重新在新城中以集体行动争取空间使用的身体表达。
四、结论:试论今日网络时代的都市中心性
于是,当我们再看围绕着由花果园“白宫”组织起来的都市中心之种种意向,面向的已不是传统都市理论中达尔文主义的功能论或是被意识形态影响的抽象抒情画卷。曼威·柯司特(Manuel Castells)早已提醒我们,都市中心不能孤立地被认定,而必须在整个都市结构中来界定中心。它确实可以被生产出来,但却不能以静态而孤立的观点理解都市中心,它作为一种过程,伴随着复杂而又变动的交换过程。
如果将贵阳花果园文化艺术中心,也就是“白宫”作为发展中国家欠发达地区崛起过程中的都市更新状况的一个切片,其直面的是全新的社会想象、更加剧烈的空间翻转,以及直接整合进国家甚至全球网络生产的战略性前程。而在今天,这种对地方(place)的重塑过程,更是被互联网平台中的都市中心真实的使用者、参与者掌握,只言片语的碎片表达亦有希望汇聚成一种命名或者意义的衍生。
于是,当我们回头再看,就算艺术中心尚未落成时的宣传片如预言般预示了“宫殿”无法成为真实与当地居民每日生活有关的场所,然而却又调动起了互联网中对于片刻存储的欲望。在互联网与短视频参与组织闲暇时间与生活的今天,艺术中心被搁置的使用形成的空洞奇观成为了都市喧嚣生活的背景板,仿佛好莱坞环球影城向游客展示的立面世界。它在互联网上走红的意向却是被它拒之门外的互联网图像制作者们,也是真正的市民塑造起来的,在网络中自由流动的都市象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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